抬眼看着她,歪歪脑袋说:“好吧,那说实话,因为我不想。”
但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,虽说这应该不是某种命令。
“那……写在另一只手上呢?”她尽可能还是不想要往下半身走,盘算着上半身还剩下哪些部位,“还有脖子可以吗?脸上呢?”
“脸刚刚碰过了,对称的部位只能算同一个。脖子的话,可以吧。”
“那,还有上面一点的背……啊,”那肯定得脱衣服了,“不了,腰的侧面呢?”
“你不怕痒的话,可以,但也只能算一边哦。”
“好吧。”
这么努力也只想得出两个,还有六个。
不脱衣服就可以的部位还剩什么?
“脚上?”
“可以,但只能算一个脚背。”
“脚踝不能另算吗?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都说了,因为我不想。”
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。
偏偏穿的是长裤,如果把裤腿卷起来,最多也就是多个小腿。“小腿呢?能算吗?”
“嗯,可以,算一条。还有四个。”周品月伸出四根手指。
这么认真地讨价还价,除去自己的羞涩,有点可爱又有点搞笑,程牙绯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。
“干嘛。”
“你别为难我嘛。”
“我没有为难你啊,我在帮你。”
“好,谢谢周医生。”
周品月皱皱眉,似乎有点出戏了,硬着头皮说:“好了,快说,还有哪里。”
其实,就算豁出去,为了守住下半身而把上衣脱了,大概也凑不够四个。胸大概只能算一个,背算一个,就算把锁骨算上,也还差一个。
笑完了,程牙绯又感到难为情起来。
无论如何,她都不想脱裤子,一旦脱裤子,那真的就刹不住车了。她不想一口气跳过那么多阶段,那不还是跟炮友一样吗?而且这样急功近利的话,总觉得不会有好结局的。
她把虚抬在空中的那只手抬高些,保持着角度,搭在周品月的肩膀上,示好地说:“那个,可以商量一下吗?”
周品月反而不太适应了,往后退了一点,移开目光:“你说。”
“如果我脱掉上衣,胸可以算两边吗?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背上一个,锁骨一个,可以吗?”
“锁骨和脖子差不多吧。”
“不一样啊,连方向都不一样。你就答应我吧。”
周品月把她搭在肩膀上的手撤走,叹了口气,小声说:“你要脱衣服的话,手上的面粉会乱掉。”
“没事啊,可以不脱这个袖子,就挂着。”
“也不是一定要……”
那个瞬间,她意识到,或许周品月并不是在一味进攻,而是和她一样,有一些不想突破的边界,好比飞机的决断速度一样,到达了就绝对无法停下。莫非锁骨就是这样的一个边界吗?还是说,是脱衣服?
“你不想我脱衣服啊?”于是她说。
那女人一脸噎到的样子,抿着嘴巴,随后笑了一下,似乎被激将了。
“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“那我脱咯?”
回应她的声音十分执拗:“脱吧,快点脱。”